第28章 八只皮皮 (1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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橘太郎的反常行為引起了段嘉卿的註意, 他停下游戲來安撫它：“怎麽啦橘太郎？今天心情不好嗎？”
“喵~”橘太郎趴在他腿上無精打采的，難受得動來動去，原本被揉著下巴和腦袋早就舒服得咕嚕咕嚕叫了。
段嘉卿兩只手將它抱起來，有些擔憂地問：“吃壞肚肚了嗎？”
橘太郎圓滾滾的臉表情呆萌，琉璃眼美瞳放的大大的，被抱在半空中尾巴甩來甩去。
段嘉卿順著它的臉往下看到尾巴尖尖，了然地點點頭：“哦~原來是春天到了啊，差點忘了我們橘太郎也已經一歲多了，是只小大貓了呢。”
直播間原本擔心的網友們明白過來, 紛紛發彈幕：
【一歲多的小公貓可以絕育了】
【是時候成為橘公公了】
【貓咪還是絕育比較好哦，可以減少很多貓咪的疾病】
【橘太郎不知道，橘太郎只是一只小貓咪】
“喵嗚~”橘太郎被抱在半空中, 粉嫩的肉墊張開，掙紮著想下來、
段嘉卿將它放到桌子上, 輕輕撫摸，邊看彈幕邊說道：“是時候割蛋蛋了, 割了蛋蛋就是大貓貓了。”
“喵嗚~”毫不知情的橘太郎眨巴著純潔的大眼睛，輕盈地跳到地上趴著。
許是地上冰冰涼涼的，讓它舒服一點，也不再那麽躁動了。
段嘉卿笑著轉回繼續游戲：“等這個春天過去就帶橘太郎去絕育。”
橘太郎無精打采地趴在地上看著椅子腳，Roen站了起來打算去下洗手間, 在他腳底下，一只小貓咪跟在後面，趁著他打開玻璃推拉門的時候跟著溜了出去。
橘太郎一路向外跑, 也不知道要去哪裏，但是遵循著生物本能有一顆自由的心要去找什麽東西。
靈活的小胖子翻過了一堵墻，聽到一陣兇狠的貓叫聲，有幾只貓在打架。
在它們中間是半根火腿腸和一只頭頂有個福蝶結的黑白色奶牛喵，幾只貓虎視眈眈地圍著奶牛貓轉，奶牛喵貓背拱起緊張地盯著它們。
橘太郎一看形勢不對，轉頭就想跑！
“喵嗷！”一個不慎，失足從墻頂滑落，常年養在家裏的橘太郎慫噠噠地就想跑！轉頭發現其他貓都被它嚇跑了，只剩下那只奶牛貓。
“喵？”橘太郎不解的歪歪頭。
自然界的物種在遇到危險時，很多會通過一些手段讓自己看起來更大，以達到喝退敵人的目的：你看我這麽大！你打不過我噠！
而橘太郎，作為一只橘貓（劃掉），作為一只好魚好肉好吃好喝供養長大的貓咪，炸毛後體型是其他流浪貓的一倍不止，輕松制敵！
福蝶結的奶牛貓還停在原地保護著來之不易的火腿腸，看著橘太郎一步步接近，有些害怕的往後退，喉嚨裏不斷發出威脅的聲音。
“喵嗚~”橘太郎發出和善的聲音。
“喵嗷！”奶牛貓發出威脅的低吼。
橘太郎走到奶牛貓身後，聞了聞味道，啊，是春天的芳香。
啪！
立馬被奶牛貓打了一巴掌。
橘太郎委屈巴巴地後退，用爪子扒拉著火腿腸遞到它面前，奶牛貓狼吞虎咽地低頭吃了起來，邊吃還邊看橘太郎，一看它又要湊過來，立馬又是一個爪子打過去！
最後橘太郎慫慫地只敢看著，不敢再靠近。
奶牛貓吃完以後，腳步輕盈地轉頭跑了，橘太郎在後面緊追不舍。
跑著跑著，兩只貓來到一處離TG基地不遠的獨院小樓裏，奶牛貓熟門熟路地翻墻，鉆進了角落的小木屋一看，只有一盆貓糧，它有些失望的垂下尾巴，但還是埋頭苦吃起來。
“喵嗚~”橘太郎跟著走進來。
經過剛剛的一番“單方面毆打”，奶牛貓已經深刻認識到這個傻大個絲毫沒有戰鬥力，它推了推食盆過去。
“喵！”給你吃！
橘太郎嗅了嗅，就是平時吃的貓糧，它一點興趣都沒有，但是新朋友請他吃東西，他還是客氣地吃了一點。
橘貓眼中的一點，就是大半盆的意思。
奶牛貓目瞪口呆之餘有些後悔。
轟隆隆——汽車尾氣的聲音，一輛車開進來。
奶牛貓聽到聲音已經飛也似地竄了出去，嗲聲叫著：“喵喵~”
跟剛剛兇橘太郎的時候簡直判若兩貓！
橘太郎慫慫地躲在小木屋裏，偷偷看了一眼，聽到外面的人說：“橘次郎你又來啦，今天吃什麽罐頭好呢？金槍魚的好嗎？”
喵？橘太郎疑惑，這個名字怎麽跟自己這麽像？
新朋友跟著人類進屋了，橘太郎在小木屋裏百無聊賴地等了好一會兒，尾巴啪嗒啪嗒打在地面上，新朋友還是沒出來，他伸了伸懶腰，順著原路，溜了回去。
※※※
餘靖川遛完狗，回到MNG基地，剛下車就聽到熟悉的貓叫聲。
這只奶牛貓是他無意中發現的流浪小母貓，常常在MNG基地這帶活動，餵著餵著就熟了，後來餵了貓罐頭後，奶牛貓更是每天都來蹲點，索性做了個小木屋，任它愛來就來愛走就走。
剛走進訓練室大門。
“JC！你出名啦！”Lion拿著手機，眼中滿是八卦之光，“你看這條新聞，新晉小將JC和Joker疑似賽場親吻！這張圖！要不是我就在旁邊我都差點以為是真的了！”
餘靖川接過來一看，挑了挑眉，乖乖，這個角度還真像親上了，“拍的不錯，保存了發給我。”
Lion接回手機，疑惑地問：“不是，你就這麽淡定啊兄弟？”
“我倒希望是真的，媒體博關註而已，電競圈又不是娛樂圈，大家看了錄播也就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了。”餘靖川打開櫃子，拿出進口貓罐頭，腳邊的奶牛喵不停地喵喵叫著，嗲裏嗲氣的。
Lion聳聳肩，說:“好吧，這都沒能嚇到你，其實裏面的內容通篇在吹你的夢魘和Joker的卡薩丁有多恐怖，就是標題黨而已，呦，這貓又來蹭吃蹭喝了。”
“它有名字的。”餘靖川開了罐頭倒在食盆裏，奶牛喵迫不及待地大口大口吃了起來，他趁機拿了驅蟲藥水沿著背部給奶牛貓滴上。
Lion蹲下來，說：“明明是奶牛色的，偏偏要叫橘次郎，委屈你啦，小蝴蝶~”
誒！等等，他記得Joker的貓就叫橘太郎，結合之前幫姐姐要簽名的事情來看，這分明就是情侶名啊！
Lion瞪大眼睛：“橘次郎，橘太郎！原來你跟Joker真的有一腿啊？”
餘靖川擡眼，微笑著說：“不止一腿，我們有四腿。”
Lion：“……”
餘靖川餵好貓，回到訓練室，一邊打開電腦，一邊打開手機，電腦打排位，手機看Joker直播。
這時候，MNG的戰隊經理走了進來，問道：“你們記得直播約每個月要播夠的小時數啊，明天沒比賽沒訓練賽可以開一下直播。”
“好咧！”
MNG經理走之前還特意吩咐JC道：“JC你直播記得開攝像頭啊，一定要開攝像頭，光這張臉就值200萬人氣值！”
餘靖川擡頭看了看，說：“我沒有攝像頭，今晚不播，明天再開始吧。”
MNG經理：“沒有攝像頭那怎麽行，我去給你找一個，要不把Lion的先拆下來用，他的攝像頭自帶美顏的。”
Lion不服：“經理！我就不用攝像頭啦？”
經理：“你用攝像頭還趕客呢！”
Lion：“……不帶這麽人身攻擊的！”
Lion作為一名老將，早就有直播間，對於直播輕車駕熟，攝像頭還用的是美顏的，上播前還要用發蠟抓抓造型什麽的。
此時Lion的直播間全是讓他往左邊偏一點。
【獅子你往左邊移一點】
【Lion往左邊一點】
Lion稍側過左臉，摸著下巴，深沈地說：“這樣比較帥是嗎？被我迷住了嗎？”
【嘔】
【不是讓你側頭，你讓你整個人移出屏幕外好嗎？】
Lion這才好奇起來，“你們這是在看什麽？”
他往身後一看，原來是奶牛貓，已經吃完了，正在給自己清理毛毛，真是愛幹凈的小貓咪呢！
它先用粉嫩的舌頭舔舔自己的爪爪，然後在臉上擦了擦，繼續舔舔爪爪再擦擦，眼睛舒服地瞇起來，粉嫩的鼻尖濕潤潤的，真是爆可愛！
清理完畢直接在餘靖川的腳邊盤成一圈睡得打起了小呼嚕。
【啊……吸貓……】
【太可愛了，這是MNG基地的貓嗎？】
Lion看了看彈幕，沒好氣地說：“是JC養的貓。”
【JC怎麽不開直播？】
【想看JC的帥臉，Lion你叫他過來一下】
Lion氣得捶桌子，“這是我的直播間！你們看我啊看我啊，我也很帥的。”
說著把連湊到鏡頭前，直播間的彈幕瞬間一片【嘔】
Lion生無可戀，他和JC的座位是側著的，像T型，他悄悄地把攝像頭稍稍往旁邊移了下，露出一點餘靖川的側臉來，大概十幾秒，趕緊恢覆原狀，Lion對網友們說：“好了吧，這下可以了吧。”
【OJBK】
【褲子都脫了你就給我看十秒？】
【JC桌子上的手機看的直播間是Joker的嗎？我剛剛看到Joker在玩卡薩丁。】
【我好像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！】
※※※
TG基地一隊訓練室外，一只毛絨絨胖乎乎的橘貓正在門外來回踱步，喵喵叫著撓門。
段嘉卿認真地看著電腦屏幕，坐在門邊的簡多多註意到了，提醒他：“Joker，你家貓跑出去了。”
段嘉卿轉過頭就看到一只小貓咪可憐兮兮的扒拉著玻璃門，眼睛水汪汪地看著他。
“橘太郎！你什麽時候出去的。”段嘉卿趕緊把橘太郎抱進來，抱起來一看爪爪上都是沙子，看樣子是出去外面溜達了一圈才回來的。
“喵~”橘太郎奶聲奶氣地叫著，企圖萌混過關！
段嘉卿打開一張濕紙巾抓住橘太郎的四只爪爪擦了起來，邊擦邊數落道：“別以為賣賣萌就能萌混過關！明天是個好日子，是時候洗貓了！”
“喵？！”洗貓？！
橘太郎聽到這兩個字，條件反射的想起來過去的某些陰影時光，掙紮了起來。
“好好，乖乖乖，不洗哦，我們就擦擦不洗澡哈。”段嘉卿安撫著，“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說嘍。”
網友們通過攝像頭看著，紛紛哈哈大笑：
【哈哈哈，我就蹭蹭不進去】
【可憐的小貓咪要被洗了，洗幹凈燉貓湯哦】
【再不回游戲要被舉報掛機了】
段嘉卿把橘太郎擦幹凈，放在腿上，趕緊重拾游戲，隊友看他一動不動還以為掛機了，一直在打問號。
他趕緊打字道：
Joker：在呢
這局游戲他玩的卡薩丁，實力碾壓對手，13殺1死5助攻。
【這個人卡薩丁不行啊，沒有Joker打得好】
【前面的你在夢游嗎？】
【這裏就是Joker的直播間啊】
結束清算的時候，左下角的聊天框裏，對面的上單發了文字，想要加Joker好友。
平時看到這種，段嘉卿都是直接跳過的，不過這次彈幕裏有人說這個人是YUG的上單。
這下他可就為難了，賽場上擡頭不見低頭見的，很多職業選手私底下也都是好朋友，加一下好友無可厚非。
“emm……刪哪個好呢？”他在好友名單上上上下下的看，鼠標滑過一個個已經黯淡掉的名字。
彈幕有人說：
【刪掉那個網戀吧】
【網戀233】
【刪掉吧，都過去了斬斷情絲啊！！！】
【刪刪刪刪刪刪】
段嘉卿笑呵呵地說：“那可不行。”
簡多多在後面喊道：“Joker，九點了，開會了。”
“好的。”段嘉卿刪除了一個許久不上線的好友，加了那個上單進來，臨走前看了眼直播間滿是【刪除刪除】的彈幕，好笑地下達了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：“要是今天我的直播間人氣值過500萬，那我就把她刪掉！”
【500萬？！】
【jojo過分了啊】
【貓尾上一個500萬人氣的直播間是去年的官方賽事轉播吧233】
這個條件想想也不可能完成啊。
“喵~”橘太郎被抱起來放在電競椅上，段嘉卿拿起筆記本和筆，說道：“橘太郎幫我直播哦，一會兒回來。”
橘太郎在電競椅上伸了伸懶腰，打了個大大的哈欠，接著小腦袋一頂一頂地鉆到椅子和靠枕的中間，只留下一截亂動的毛尾巴。
【真·貓尾直播】
【橘太郎為父打工】
【這是童工啊】
【某主播直播貓尾月入百萬！】
突然。
嘭！嘭！嘭！
三個大禮炮在所有貓尾直播的主播房間炸響，一行無法屏蔽的金字從上方滾過：
【魚進川在6006號TGJoker的直播間下紅包雨啦，點擊進入領取哦！】
一連閃過三條這樣的公告，紅包雨是貓尾直播的另一種禮物形式，點擊可以直接進入目標直播間，平臺和主播抽成後的錢全部由網友隨機抽取，可兌換成真正的貨幣。
Joker的直播間頓時炸了，霎時間湧進來大批人，人氣值迅速從200多萬飆升到300多萬。
一般來說，各個直播平臺的人氣數據都是有摻雜水分的，真正觀看的人數沒有那麽多，但是相對比之下，人氣高的人還是高，低的人還是低。
【一場紅包雨一萬塊錢……】
【魚大大又來砸錢了！這次砸這麽大！】
【我靠，真土豪啊！搶錢了！】
【魚大大是想讓直播間的人氣值到500萬吧？】
【魚大大是誰？】
【Joker的無敵真愛粉】
魚進川這個號早就變成Joker直播間的超級貴賓了，發言自帶紅字的，此時，一串大寫加粗的紅字置頂出來:
【魚進川[至尊嘉賓]：每十萬人氣砸一場紅包雨，大家不要走開。】
【媽耶！土豪我愛你！】
【為了讓Joker刪除初戀，壕真是毫不手軟啊】
【我搶到137塊錢了，這個月早餐錢有著落了！】
【人氣值破三百萬了！】
Joker直播間的人氣還在迅速攀升中。
橘太郎也從靠枕後面出來，毛絨絨的腦袋歪著頭，琉璃般的貓眼好奇地看著屏幕上砰砰炸開的禮花，一下子輕盈地跳到桌子上，爪子啪啪地追著屏幕上的禮花打去。
腳腳在鍵盤上踩來踩去打出一串莫名的字，最騷的是還發送了出去。
TGJoker：我會發生佛圍起來看李富貴阿姨ZDNet
【這主播是想表達開心到語無倫次的意思嗎？】
【新來的，英雄聯盟這個游戲好玩嗎？】
【哈哈哈哈橘太郎按的笑死我了】
TGJoker：f法國奧蛋從V字領請問您
【橘太郎是在暗示法國贏嗎？】
【決定了，今晚買法國贏】
MNG基地裏，Lion看著自己首頁一直飄過的土豪砸紅包雨信息，吸吸鼻子感嘆道：“我咋就沒有這麽個土豪粉絲呢。”
Lion直播間的網友們紛紛表示：
【你這是在瞧不起我們？】
【你這是在暗示送禮？】
【乞討主播，退訂了】
Lion一口老血！
他拍了拍JC的椅背，說：“你看看你們Joker的直播間，有個土豪砸了……”
話說到一半，他看著JC的電腦屏幕，用戶名：魚進川的昵稱閃亮亮地掛在上面，JC還在操作著送禮物的頁面。
Lion倒吸一口氣，喝！他好像又發現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！
他怎麽會忘記這個人可是開著瑪莎拉蒂來應聘打野崗位的人啊！
餘靖川俊臉面無表情，轉過頭問：“有事？”
Lion狗腿子狀：“沒，沒事沒事，您忙，您忙哈。”
餘靖川：“……”他繼續邊打游戲邊切出去看看Joker直播間的人氣值，發發紅包雨吸引更多的人來看。
用錢就能解決一個心頭大患——初戀，想想真是美滋滋啊。
※※※
九點整，TG基地的會議室裏。
一個還沒變聲的少年音有些拘謹地說：“哥哥們好，我爸爸姓豆，我媽媽姓丁，我叫豆丁生，今年15歲，擅長AD位置，你們可以叫我小豆丁。”
話音剛落，一陣悶笑聲響起，簡多多則誇張地笑得捶桌子。
15歲的孩子正是敏感的時候，被這麽一笑，他手足無措地垂著腦袋，整個人像棵焉了吧唧的豆芽菜。
這顆豆芽菜就是下午被簡多多和Roen搶雞腿雞排吃的那顆豆芽菜。
全場唯一沒有笑的就是Funny了，相反地，他沈著臉，這個豆丁是他位置的替補，將來有可能會取代他，而且，看今晚這架勢，明顯就是要直接進一隊了。
“咳咳……”馮印咳了兩聲狠狠瞪了簡多多一眼，簡多多這才生生忍下笑來。
程永明說：“豆丁是青訓隊裏的，經過我和馮經理的評估，還有跟二隊的訓練結果，我們一致認為他適合到一隊做ad位替補，以後會跟大家一起打比賽。”
稀稀拉拉的掌聲響起，簡多多拉了個椅子拍了拍：“來，豆丁坐我旁邊，以後哥罩著你！”
小豆丁拘謹地對著各位哥哥們鞠躬，怯生生地坐到簡多多旁邊，小聲地向兩邊的哥哥們喊了句：“doki哥，Joker哥。”
段嘉卿笑著點點頭。
簡多多則一掌搭在了小豆丁肩上，湊過去悄咪咪地問：“豆丁啊，藝名取好了沒？”
活像個老鴇！
“藝名？”小豆丁肩膀被壓得一沈，轉念一想，應該指的是比賽用的名字吧，他說：“沒有呢，我的id是doubleD。”
“嘖，這怎麽行？”簡多多哥兒倆好地攬過他：“我跟你說啊，取名要有藝術……”
“咳咳！”程永明敲了敲黑板：“別在下面開小會，看這裏。”
簡多多吐了吐舌頭：“電競程永信開課啦。”
程永明剜了他一眼：“我們今天的兩場比賽對YUG的不說了，各方面完成得都十分出色，主要問題出在對手太弱。”
“而第二場，對MNG的比賽，能分析的就多了，整場比賽的經濟曲線如圖。”程永明點開PPT的第一頁，“整場比賽在前25分鐘我們的經濟一直是劣勢，前25分鐘已經處於極度崩盤狀態了，來看一下裝備對比，我們下路的裝備一直遠遠落後於敵方。”
Funny從豆丁生進來開始就滿臉凝重，此時更是一臉不悅。
程永明分析：“這跟JC的gank有極大的關系，但也暴露出我們的一個問題，我們的視野，完全被敵方掌控著，盡管在夢魘沒有關燈的時候，我們的野區也是一片黑暗。”
在英雄聯盟中，做視野用的眼分兩種，一種真眼，一種假眼，假眼插上後直接隱身，真眼則不會隱身，會一直存在；假眼有時間限制，只能查看視野，而真眼沒有時間限制，不僅能查看視野還能找出範圍內的敵方假眼。
Roen歉意地說：“我視野做不出去，剛做好視野都被對方排掉了，而且JC的夢魘神出鬼沒，一旦我走遠了，Funny分分鐘就被秒殺。”
程永明點頭，又放了一張PPT：“敵方對視野的掌控是一方面，另一方面，你們看這段視頻，Joker你在掃描排眼的時候，習慣性的掃了這邊的草叢，但是在轉角的草叢裏，有一個敵方在8分鐘的時候放置的真眼，直到26分了才被排掉，這個眼暴露了狼雙的位置，JC的夢魘次次抓準時機gank成功。”
段嘉卿看著視頻，敵方的真眼就在離他不到10碼近的地方，掃描結束，他直接走了過去，根本沒想過裏面會有一個真眼，想來JC第一次gank能直接飛到他身上也是因為這個眼位暴露了自己吧。
狼雙嘖了一聲，咬牙道：“這個JC做的眼真的陰險，我怎麽就在一邊打怪都沒想到要進去看一下呢。”
程永明笑著搖搖頭，說：“這就是JC這個人的細心之處，更加細節的是什麽呢？這個草叢裏除了一個真眼外，還有一個假眼，你要是進去看到了一個真眼，還會想到有另一個假眼的存在嗎？”
眾人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，豆丁趕緊翻開筆記本認真的記了下來。
簡多多：“陰險……太陰險了……”
Roen：“卑鄙……太卑鄙了……”
程永明笑笑說：“關於游戲細節你們還有很多要學的，今天暫時分析到這裏，小豆丁今後跟著幾個大哥哥們要好好學習，打比賽和平時的rank不一樣，有很多需要運營的東西要自己領悟和體會。”
小豆丁再次站起來鞠躬：“以後請多多指教！”
段嘉卿故意逗他：“哦，就讓你多多哥指教不用我們指教啦？”
豆丁慌張地擺手：“不是的，我不是這個意思，我的意思是是是……”
是了半天沒是出來，段嘉卿收起筆記本敲了一下他的頭頂，“跟你開玩笑呢，以後就是隊友了，不用那麽拘謹。”
Roen也說：“叫ID就好了，哥來哥去的把我們都叫老了，也沒差幾歲嘛。”
簡多多嘟起嘴，故意尖聲細氣地說：“就是嘛，人家也是未成年。”
沒有人理他，大家都出去了，順帶還把門給關上。
他無趣地回到自己座位上，一看自己直播間的金色大字，看了半天，他猛拍段嘉卿的椅背：“Joker！這個土豪誰啊！不會是銀行卡被盜刷了吧？你攤上大事了！”
段嘉卿才剛坐下來就驚呆了。
他抱著不斷撲騰著屏幕的橘太郎，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的直播間躍升到全站第一的位置，人氣值已經直逼800萬！
貓尾直播什麽時候這麽多人了？！
“停停停！別發了！”段嘉卿趕緊喊出聲制止，“什麽情況啊？”
他已然忘記自己開會前說的話了。
一串置頂的紅色大字浮現出來：
【魚進川[至尊嘉賓]：800萬了，可以刪了。】
段嘉卿一怔，他才想起來自己之前說的人氣值到達500萬的話要刪除初戀的事情：“你你你就為了讓我刪這個砸這麽多錢？你成年了嗎？爸爸媽媽知道嗎？我該不會要上央視法治在線了吧！”
網線這頭，餘靖川一聽他天馬行空的想象，撫額搖頭輕笑出聲，打字道：
【魚進川[至尊嘉賓]：成年男性，19歲，身體健康無不良嗜好，目前單身，錢都是我自己的，沒有挪用公款沒有花父母的你放心，乖，把那個人刪掉。】
除了這段置頂的彈幕外，其他的彈幕都是：
【yoyoyoyo】
【這位少俠對我們jojo有什麽想法？】
【這麽寵溺的嗎】
【莫名吃了碗狗糧，魚JO有人站嗎？】
【呵，又一個想當我舅媽的】
看著最後一句話，段嘉卿臉微紅，這是什麽語氣啊！
本著無功不受祿的做人原則，段嘉卿無法心安理得的接受，他轉念一想說：“你加一下站內的好友，我把錢打還給你吧。”
過了一會兒，置頂的彈幕又換了。
【魚進川[至尊嘉賓]：我不缺錢，缺愛】
圍觀了半天的Roen湊過來說：“我給大家翻譯一下這句話的意思就是：Joker，我要gay你。”
“你走開。”段嘉卿把他的臉推開，自己白皙的臉頰微紅，輕聲說道：“小魚你還是私一下我吧，這錢我不能拿。”
說著，他打開游戲界面，找到了傳說中的“網戀”，當著萬千網友的面給刪除了：“好啦，這下子真的刪除了。”
餘靖川看著那個昵稱從好友列表中消失，心情格外舒暢，又砸了十個貓爬架，順帶說：
【魚進川[至尊嘉賓]：不用還我，覺得虧欠的話，今天多播一會兒。】
當著眾多網友的面不好推來推去的，段嘉卿先應下來，想著回頭再找經理看能不能查看魚進川的聯系方式，把錢還回去。
“那今天就播到淩晨兩點，橘太郎睡著以後我們就下播好吧。”段嘉卿舉起橘太郎的爪爪，在粉嫩的肉墊上各親了一口，突然又想起了今天橘太郎跑出去玩了，趕緊呸呸吐了兩下。
TGJoker的直播間一直持續到晚上12點多的時候，TG的隊員們點的外賣陸陸續續到了。
Roen：“肯基基新出的這款炸得還行，就是肉有些柴了，吃起來哢嚓哢嚓的。”
狼雙：“這家手工米粉湯底是大骨熬的，很香啊，米粉也很有勁道。”
簡多多：“這家燒烤不錯啊，這肉考得入骨三分，翅中麻辣適中，椒鹽烤豬手十分入味！”
咕嚕——段嘉卿眼巴巴地看著，咽了咽口水。
喵嗚——被強制減肥的橘太郎也眼巴巴的看著，小鼻子嗅來嗅去。
粉絲們都看出來了，紛紛表示要點外賣到TG基地給Joker！
【JOJO好像餓了，TG的基地地址是什麽來著，我點份外賣給你送過去】
【舅！我給你點最愛吃的千層蛋糕哇！】
【Joker在TG基地慘遭虐待，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！】
【基地阿姨煮夜宵不？】
【最近怎麽老是出現有人故意把JOJO叫成舅舅的？】
段嘉卿回過神來，看了眼彈幕，說道：“別別別，別點啊，我胃不好，晚上不能吃油膩的東西。”他舔了舔嘴唇，眼巴巴地說：“就是，有點想喝奶。”
以前在家裏住的時候，一到晚上睡覺之前段媽媽都會熱杯牛奶送過來給他，助眠又養胃，住到基地裏以後反而沒得喝了。
“咕咕咕”——聞著四面八方飄過來的飯菜香味，段嘉卿終於忍不住了！
他抱起毛絨絨的橘太郎狠狠吸了一口貓，然後放到電競椅子上，把攝像頭對準橘太郎，說道：“橘太郎幫我直播哦，我去便利店買瓶奶喝，你們等我十分鐘！”
橘太郎乖乖地趴在墊子上，大眼睛看著攝像頭，嗲嗲地喵喵叫著。
【橘太郎：不應當，我只是一只小貓咪卻要我直播】
【橘太郎看樣子也餓了呢】
【這麽大了還喝奶啊】
【多喝奶才能像我舅這樣長高高！】
MNG基地，Lion正吃著泡面，背後猛然一股動靜，他轉過頭只看到JC拎著椅背上的薄外套如風般地跑出去了。
※※※
在這片區域裏，集中了好幾家電子競技俱樂部的基地，老的基地就是直接租用的樓，比如MNG，新的基地有些是直接新建的比如TG基地，附近唯一一家24小時營業的便利店就離TG不遠。
春天的夜晚還是有點涼，段嘉卿急著出門沒有帶外套，身上就穿著一件半袖的T恤衫和牛仔褲，剛出TG基地被冷的一個哆嗦。
“嘶——”他摸了摸手臂，長腿邁開，沿著街道跑步前進。
這個點路上空蕩蕩的沒有人，三兩輛車寂寥地開過，他快步來到24小時便利店，買了兩個場合的牌子的袋裝奶，還有兩個熱氣騰騰的鮮肉包。
一切順利。
回去的路上，他似乎聽到什麽動靜，他耳朵動了動，又往前走了一個拐角，在一個寫著錦城環衛的垃圾桶邊，四條野犬正以兇狠地姿勢互相威脅著，個個齜牙咧嘴地瞪視對方，隨時準備撲上去。
段嘉卿的突然造訪頓時吸引了四條野犬的註意力，它們將獠牙轉向他，有些流浪久了的野犬充滿了攻擊性，甚至會成群結隊的追著人撲咬。
段嘉卿在看到四條野犬的時候已經是渾身僵硬了，再看到他們的獠牙和兇狠的姿態時腦子裏已經是一片空白，冷汗直冒，眼前似乎能看到小時候的自己也是這樣被鄉下的野犬追著撲咬，小小的他哭呀跑呀，還是被一條狗追上了，一口咬在屁股上。
幸好外婆及時趕到，護住他，野犬把瘦弱的外婆小腿骨都咬折了，手指被咬掉一根，雖然後來他和外婆都恢覆了，但是卻成了他一輩子的噩夢。
“嗚……”四條野犬盯著他手中的東西，虎視眈眈地圍過來，喉嚨裏不斷發出威脅低吼。
過來了……
它們過來了……
段嘉卿腎上腺素飆升，喚醒了知覺，條件反射地擡手將手中的肉包子扔了出去。
鮮肉包滑出一道完美的拋物線，四條野犬立刻撲過去爭搶，兇狠的狗叫聲響徹天空，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。
沒搶到的野犬再次圍在段嘉卿身邊，大有你不給我就咬你的架勢。
段嘉卿僵硬地後退到靠著墻，極度緊張之下，他眼前泛起了星星點點的白光，耳膜裏突突的跳著，牙根緊咬。
危急時刻！
突然，從一邊閃出一個黑色的人影，一件薄外套揮舞吸引了野犬註意，聲東擊西地長腿橫掃，踢飛了一條野犬，野犬撞到墻壁上，顫顫巍巍地站起來發出痛極的氣音，欺軟怕硬地夾著尾巴逃走了，其他的野犬見勢不妙也飛快遁走。
餘靖川走到段嘉卿面前，擔憂地問：“你怎麽樣？”
段嘉卿仍舊僵立在原地，眼睛木楞木楞的。
餘靖川皺著眉，看到他緊咬的牙關，嘴唇不知道是咬到了自己哪裏，居然出血了。
“松開，Joker，松開牙齒。”餘靖川輕輕捏著他的下巴，“段嘉卿，沒事了，快松開。”
餘靖川怕他傷到自己，強硬地用大拇指擠進了他的牙縫間，硬生生掰開，但是段嘉卿還是在使勁咬著。
“嘶——”餘靖川疼的吸氣也不拿出自己的手指，血液混雜著段嘉卿失控的口水流出來，他盡力安撫著：“乖，那些狗被我打跑了，已經沒事了，別害怕。”
段嘉卿稍微緩了過來，手一伸就緊緊地抱住了眼前的救命稻草，身體打著哆嗦：“它們咬我，還咬我外婆，手指都給咬掉了。”
他嘴角的水漬在擁抱的過程中蹭在餘靖川的頸子上，軟軟的嘴唇隨著說話輕輕地觸碰著。
餘靖川不嫌棄，反抱的更緊，下巴在他額角輕輕蹭了蹭，安撫道：“我知道，我知道的，別怕，有我在不會讓它們咬你的。”
怕狗和被狗咬的事情，段嘉卿在以前的直播中有稍微提到過，餘靖川一件件小事情都記得清清楚楚，也知道為什麽他會這麽害怕。
抱了好一會兒，段嘉卿總算從驚懼中回過神來，慌忙地推開他，想到剛剛那麽親密的姿勢，還是自己主動抱他，段嘉卿有些尷尬。
突然，他想到什麽，拉過餘靖川的手看了一下，都流血了，他不好意思地說：“對，對不起，你的手沒事吧，我去給你買創可貼。”
餘靖川看著他濕漉漉的眼睛，心底一片柔軟，偏偏嘴上卻得理不饒人：“有事，很疼，這幾天打不了比賽了。”
段嘉卿果然更加愧疚了，這對職業選手來說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情啊。
他擡頭說：“我帶你去醫院消一下毒，包紮一下吧？”
餘靖川挑眉：“就這樣把我打發了？”
段嘉卿急了：“不是，我的意思是，都是因為我才影響你打比賽，我會負責把你的手治愈的。”
看他著急的樣子，餘靖川一邊逗他，一邊笑出了聲：“你打算怎麽負責？”
“我……”
段嘉卿還沒想好要怎麽割地賠款，餘靖川笑著說：“逗你呢，這點小傷擦擦藥就好了。”
說罷，他站起身，伸出手到段嘉卿面前，用下巴指了指示意他握住。
“……”段嘉卿坐在地上，仰頭看了他半響，伸出手被他拉起來。
餘靖川撿起地上的薄外套，轉頭對他說：“走吧，我餓了，想喝奶。”
段嘉卿跟在後面，問:“真的沒關系嗎？”
餘靖川隨意地甩了甩手，回頭笑了下，確實有點疼，不過沒有想象中那麽嚴重：“肯定會影響用鼠標，不過問題應該不大。”
段嘉卿一聽更愧疚了，手就是職業選手的第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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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喵~”橘太郎趴在他腿上無精打采的，難受得動來動去，原本被揉著下巴和腦袋早就舒服得咕嚕咕嚕叫了。
段嘉卿兩只手將它抱起來，有些擔憂地問：“吃壞肚肚了嗎？”
橘太郎圓滾滾的臉表情呆萌，琉璃眼美瞳放的大大的，被抱在半空中尾巴甩來甩去。
段嘉卿順著它的臉往下看到尾巴尖尖，了然地點點頭：“哦~原來是春天到了啊，差點忘了我們橘太郎也已經一歲多了，是只小大貓了呢。”
直播間原本擔心的網友們明白過來, 紛紛發彈幕：
【一歲多的小公貓可以絕育了】
【是時候成為橘公公了】
【貓咪還是絕育比較好哦，可以減少很多貓咪的疾病】
【橘太郎不知道，橘太郎只是一只小貓咪】
“喵嗚~”橘太郎被抱在半空中, 粉嫩的肉墊張開，掙紮著想下來、
段嘉卿將它放到桌子上, 輕輕撫摸，邊看彈幕邊說道：“是時候割蛋蛋了, 割了蛋蛋就是大貓貓了。”
“喵嗚~”毫不知情的橘太郎眨巴著純潔的大眼睛，輕盈地跳到地上趴著。
許是地上冰冰涼涼的，讓它舒服一點，也不再那麽躁動了。
段嘉卿笑著轉回繼續游戲：“等這個春天過去就帶橘太郎去絕育。”
橘太郎無精打采地趴在地上看著椅子腳，Roen站了起來打算去下洗手間, 在他腳底下，一只小貓咪跟在後面，趁著他打開玻璃推拉門的時候跟著溜了出去。
橘太郎一路向外跑, 也不知道要去哪裏，但是遵循著生物本能有一顆自由的心要去找什麽東西。
靈活的小胖子翻過了一堵墻，聽到一陣兇狠的貓叫聲，有幾只貓在打架。
在它們中間是半根火腿腸和一只頭頂有個福蝶結的黑白色奶牛喵，幾只貓虎視眈眈地圍著奶牛貓轉，奶牛喵貓背拱起緊張地盯著它們。
橘太郎一看形勢不對，轉頭就想跑！
“喵嗷！”一個不慎，失足從墻頂滑落，常年養在家裏的橘太郎慫噠噠地就想跑！轉頭發現其他貓都被它嚇跑了，只剩下那只奶牛貓。
“喵？”橘太郎不解的歪歪頭。
自然界的物種在遇到危險時，很多會通過一些手段讓自己看起來更大，以達到喝退敵人的目的：你看我這麽大！你打不過我噠！
而橘太郎，作為一只橘貓（劃掉），作為一只好魚好肉好吃好喝供養長大的貓咪，炸毛後體型是其他流浪貓的一倍不止，輕松制敵！
福蝶結的奶牛貓還停在原地保護著來之不易的火腿腸，看著橘太郎一步步接近，有些害怕的往後退，喉嚨裏不斷發出威脅的聲音。
“喵嗚~”橘太郎發出和善的聲音。
“喵嗷！”奶牛貓發出威脅的低吼。
橘太郎走到奶牛貓身後，聞了聞味道，啊，是春天的芳香。
啪！
立馬被奶牛貓打了一巴掌。
橘太郎委屈巴巴地後退，用爪子扒拉著火腿腸遞到它面前，奶牛貓狼吞虎咽地低頭吃了起來，邊吃還邊看橘太郎，一看它又要湊過來，立馬又是一個爪子打過去！
最後橘太郎慫慫地只敢看著，不敢再靠近。
奶牛貓吃完以後，腳步輕盈地轉頭跑了，橘太郎在後面緊追不舍。
跑著跑著，兩只貓來到一處離TG基地不遠的獨院小樓裏，奶牛貓熟門熟路地翻墻，鉆進了角落的小木屋一看，只有一盆貓糧，它有些失望的垂下尾巴，但還是埋頭苦吃起來。
“喵嗚~”橘太郎跟著走進來。
經過剛剛的一番“單方面毆打”，奶牛貓已經深刻認識到這個傻大個絲毫沒有戰鬥力，它推了推食盆過去。
“喵！”給你吃！
橘太郎嗅了嗅，就是平時吃的貓糧，它一點興趣都沒有，但是新朋友請他吃東西，他還是客氣地吃了一點。
橘貓眼中的一點，就是大半盆的意思。
奶牛貓目瞪口呆之餘有些後悔。
轟隆隆——汽車尾氣的聲音，一輛車開進來。
奶牛貓聽到聲音已經飛也似地竄了出去，嗲聲叫著：“喵喵~”
跟剛剛兇橘太郎的時候簡直判若兩貓！
橘太郎慫慫地躲在小木屋裏，偷偷看了一眼，聽到外面的人說：“橘次郎你又來啦，今天吃什麽罐頭好呢？金槍魚的好嗎？”
喵？橘太郎疑惑，這個名字怎麽跟自己這麽像？
新朋友跟著人類進屋了，橘太郎在小木屋裏百無聊賴地等了好一會兒，尾巴啪嗒啪嗒打在地面上，新朋友還是沒出來，他伸了伸懶腰，順著原路，溜了回去。
※※※
餘靖川遛完狗，回到MNG基地，剛下車就聽到熟悉的貓叫聲。
這只奶牛貓是他無意中發現的流浪小母貓，常常在MNG基地這帶活動，餵著餵著就熟了，後來餵了貓罐頭後，奶牛貓更是每天都來蹲點，索性做了個小木屋，任它愛來就來愛走就走。
剛走進訓練室大門。
“JC！你出名啦！”Lion拿著手機，眼中滿是八卦之光，“你看這條新聞，新晉小將JC和Joker疑似賽場親吻！這張圖！要不是我就在旁邊我都差點以為是真的了！”
餘靖川接過來一看，挑了挑眉，乖乖，這個角度還真像親上了，“拍的不錯，保存了發給我。”
Lion接回手機，疑惑地問：“不是，你就這麽淡定啊兄弟？”
“我倒希望是真的，媒體博關註而已，電競圈又不是娛樂圈，大家看了錄播也就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了。”餘靖川打開櫃子，拿出進口貓罐頭，腳邊的奶牛喵不停地喵喵叫著，嗲裏嗲氣的。
Lion聳聳肩，說:“好吧，這都沒能嚇到你，其實裏面的內容通篇在吹你的夢魘和Joker的卡薩丁有多恐怖，就是標題黨而已，呦，這貓又來蹭吃蹭喝了。”
“它有名字的。”餘靖川開了罐頭倒在食盆裏，奶牛喵迫不及待地大口大口吃了起來，他趁機拿了驅蟲藥水沿著背部給奶牛貓滴上。
Lion蹲下來，說：“明明是奶牛色的，偏偏要叫橘次郎，委屈你啦，小蝴蝶~”
誒！等等，他記得Joker的貓就叫橘太郎，結合之前幫姐姐要簽名的事情來看，這分明就是情侶名啊！
Lion瞪大眼睛：“橘次郎，橘太郎！原來你跟Joker真的有一腿啊？”
餘靖川擡眼，微笑著說：“不止一腿，我們有四腿。”
Lion：“……”
餘靖川餵好貓，回到訓練室，一邊打開電腦，一邊打開手機，電腦打排位，手機看Joker直播。
這時候，MNG的戰隊經理走了進來，問道：“你們記得直播約每個月要播夠的小時數啊，明天沒比賽沒訓練賽可以開一下直播。”
“好咧！”
MNG經理走之前還特意吩咐JC道：“JC你直播記得開攝像頭啊，一定要開攝像頭，光這張臉就值200萬人氣值！”
餘靖川擡頭看了看，說：“我沒有攝像頭，今晚不播，明天再開始吧。”
MNG經理：“沒有攝像頭那怎麽行，我去給你找一個，要不把Lion的先拆下來用，他的攝像頭自帶美顏的。”
Lion不服：“經理！我就不用攝像頭啦？”
經理：“你用攝像頭還趕客呢！”
Lion：“……不帶這麽人身攻擊的！”
Lion作為一名老將，早就有直播間，對於直播輕車駕熟，攝像頭還用的是美顏的，上播前還要用發蠟抓抓造型什麽的。
此時Lion的直播間全是讓他往左邊偏一點。
【獅子你往左邊移一點】
【Lion往左邊一點】
Lion稍側過左臉，摸著下巴，深沈地說：“這樣比較帥是嗎？被我迷住了嗎？”
【嘔】
【不是讓你側頭，你讓你整個人移出屏幕外好嗎？】
Lion這才好奇起來，“你們這是在看什麽？”
他往身後一看，原來是奶牛貓，已經吃完了，正在給自己清理毛毛，真是愛幹凈的小貓咪呢！
它先用粉嫩的舌頭舔舔自己的爪爪，然後在臉上擦了擦，繼續舔舔爪爪再擦擦，眼睛舒服地瞇起來，粉嫩的鼻尖濕潤潤的，真是爆可愛！
清理完畢直接在餘靖川的腳邊盤成一圈睡得打起了小呼嚕。
【啊……吸貓……】
【太可愛了，這是MNG基地的貓嗎？】
Lion看了看彈幕，沒好氣地說：“是JC養的貓。”
【JC怎麽不開直播？】
【想看JC的帥臉，Lion你叫他過來一下】
Lion氣得捶桌子，“這是我的直播間！你們看我啊看我啊，我也很帥的。”
說著把連湊到鏡頭前，直播間的彈幕瞬間一片【嘔】
Lion生無可戀，他和JC的座位是側著的，像T型，他悄悄地把攝像頭稍稍往旁邊移了下，露出一點餘靖川的側臉來，大概十幾秒，趕緊恢覆原狀，Lion對網友們說：“好了吧，這下可以了吧。”
【OJBK】
【褲子都脫了你就給我看十秒？】
【JC桌子上的手機看的直播間是Joker的嗎？我剛剛看到Joker在玩卡薩丁。】
【我好像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！】
※※※
TG基地一隊訓練室外，一只毛絨絨胖乎乎的橘貓正在門外來回踱步，喵喵叫著撓門。
段嘉卿認真地看著電腦屏幕，坐在門邊的簡多多註意到了，提醒他：“Joker，你家貓跑出去了。”
段嘉卿轉過頭就看到一只小貓咪可憐兮兮的扒拉著玻璃門，眼睛水汪汪地看著他。
“橘太郎！你什麽時候出去的。”段嘉卿趕緊把橘太郎抱進來，抱起來一看爪爪上都是沙子，看樣子是出去外面溜達了一圈才回來的。
“喵~”橘太郎奶聲奶氣地叫著，企圖萌混過關！
段嘉卿打開一張濕紙巾抓住橘太郎的四只爪爪擦了起來，邊擦邊數落道：“別以為賣賣萌就能萌混過關！明天是個好日子，是時候洗貓了！”
“喵？！”洗貓？！
橘太郎聽到這兩個字，條件反射的想起來過去的某些陰影時光，掙紮了起來。
“好好，乖乖乖，不洗哦，我們就擦擦不洗澡哈。”段嘉卿安撫著，“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說嘍。”
網友們通過攝像頭看著，紛紛哈哈大笑：
【哈哈哈，我就蹭蹭不進去】
【可憐的小貓咪要被洗了，洗幹凈燉貓湯哦】
【再不回游戲要被舉報掛機了】
段嘉卿把橘太郎擦幹凈，放在腿上，趕緊重拾游戲，隊友看他一動不動還以為掛機了，一直在打問號。
他趕緊打字道：
Joker：在呢
這局游戲他玩的卡薩丁，實力碾壓對手，13殺1死5助攻。
【這個人卡薩丁不行啊，沒有Joker打得好】
【前面的你在夢游嗎？】
【這裏就是Joker的直播間啊】
結束清算的時候，左下角的聊天框裏，對面的上單發了文字，想要加Joker好友。
平時看到這種，段嘉卿都是直接跳過的，不過這次彈幕裏有人說這個人是YUG的上單。
這下他可就為難了，賽場上擡頭不見低頭見的，很多職業選手私底下也都是好朋友，加一下好友無可厚非。
“emm……刪哪個好呢？”他在好友名單上上上下下的看，鼠標滑過一個個已經黯淡掉的名字。
彈幕有人說：
【刪掉那個網戀吧】
【網戀233】
【刪掉吧，都過去了斬斷情絲啊！！！】
【刪刪刪刪刪刪】
段嘉卿笑呵呵地說：“那可不行。”
簡多多在後面喊道：“Joker，九點了，開會了。”
“好的。”段嘉卿刪除了一個許久不上線的好友，加了那個上單進來，臨走前看了眼直播間滿是【刪除刪除】的彈幕，好笑地下達了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：“要是今天我的直播間人氣值過500萬，那我就把她刪掉！”
【500萬？！】
【jojo過分了啊】
【貓尾上一個500萬人氣的直播間是去年的官方賽事轉播吧233】
這個條件想想也不可能完成啊。
“喵~”橘太郎被抱起來放在電競椅上，段嘉卿拿起筆記本和筆，說道：“橘太郎幫我直播哦，一會兒回來。”
橘太郎在電競椅上伸了伸懶腰，打了個大大的哈欠，接著小腦袋一頂一頂地鉆到椅子和靠枕的中間，只留下一截亂動的毛尾巴。
【真·貓尾直播】
【橘太郎為父打工】
【這是童工啊】
【某主播直播貓尾月入百萬！】
突然。
嘭！嘭！嘭！
三個大禮炮在所有貓尾直播的主播房間炸響，一行無法屏蔽的金字從上方滾過：
【魚進川在6006號TGJoker的直播間下紅包雨啦，點擊進入領取哦！】
一連閃過三條這樣的公告，紅包雨是貓尾直播的另一種禮物形式，點擊可以直接進入目標直播間，平臺和主播抽成後的錢全部由網友隨機抽取，可兌換成真正的貨幣。
Joker的直播間頓時炸了，霎時間湧進來大批人，人氣值迅速從200多萬飆升到300多萬。
一般來說，各個直播平臺的人氣數據都是有摻雜水分的，真正觀看的人數沒有那麽多，但是相對比之下，人氣高的人還是高，低的人還是低。
【一場紅包雨一萬塊錢……】
【魚大大又來砸錢了！這次砸這麽大！】
【我靠，真土豪啊！搶錢了！】
【魚大大是想讓直播間的人氣值到500萬吧？】
【魚大大是誰？】
【Joker的無敵真愛粉】
魚進川這個號早就變成Joker直播間的超級貴賓了，發言自帶紅字的，此時，一串大寫加粗的紅字置頂出來:
【魚進川[至尊嘉賓]：每十萬人氣砸一場紅包雨，大家不要走開。】
【媽耶！土豪我愛你！】
【為了讓Joker刪除初戀，壕真是毫不手軟啊】
【我搶到137塊錢了，這個月早餐錢有著落了！】
【人氣值破三百萬了！】
Joker直播間的人氣還在迅速攀升中。
橘太郎也從靠枕後面出來，毛絨絨的腦袋歪著頭，琉璃般的貓眼好奇地看著屏幕上砰砰炸開的禮花，一下子輕盈地跳到桌子上，爪子啪啪地追著屏幕上的禮花打去。
腳腳在鍵盤上踩來踩去打出一串莫名的字，最騷的是還發送了出去。
TGJoker：我會發生佛圍起來看李富貴阿姨ZDNet
【這主播是想表達開心到語無倫次的意思嗎？】
【新來的，英雄聯盟這個游戲好玩嗎？】
【哈哈哈哈橘太郎按的笑死我了】
TGJoker：f法國奧蛋從V字領請問您
【橘太郎是在暗示法國贏嗎？】
【決定了，今晚買法國贏】
MNG基地裏，Lion看著自己首頁一直飄過的土豪砸紅包雨信息，吸吸鼻子感嘆道：“我咋就沒有這麽個土豪粉絲呢。”
Lion直播間的網友們紛紛表示：
【你這是在瞧不起我們？】
【你這是在暗示送禮？】
【乞討主播，退訂了】
Lion一口老血！
他拍了拍JC的椅背，說：“你看看你們Joker的直播間，有個土豪砸了……”
話說到一半，他看著JC的電腦屏幕，用戶名：魚進川的昵稱閃亮亮地掛在上面，JC還在操作著送禮物的頁面。
Lion倒吸一口氣，喝！他好像又發現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！
他怎麽會忘記這個人可是開著瑪莎拉蒂來應聘打野崗位的人啊！
餘靖川俊臉面無表情，轉過頭問：“有事？”
Lion狗腿子狀：“沒，沒事沒事，您忙，您忙哈。”
餘靖川：“……”他繼續邊打游戲邊切出去看看Joker直播間的人氣值，發發紅包雨吸引更多的人來看。
用錢就能解決一個心頭大患——初戀，想想真是美滋滋啊。
※※※
九點整，TG基地的會議室裏。
一個還沒變聲的少年音有些拘謹地說：“哥哥們好，我爸爸姓豆，我媽媽姓丁，我叫豆丁生，今年15歲，擅長AD位置，你們可以叫我小豆丁。”
話音剛落，一陣悶笑聲響起，簡多多則誇張地笑得捶桌子。
15歲的孩子正是敏感的時候，被這麽一笑，他手足無措地垂著腦袋，整個人像棵焉了吧唧的豆芽菜。
這顆豆芽菜就是下午被簡多多和Roen搶雞腿雞排吃的那顆豆芽菜。
全場唯一沒有笑的就是Funny了，相反地，他沈著臉，這個豆丁是他位置的替補，將來有可能會取代他，而且，看今晚這架勢，明顯就是要直接進一隊了。
“咳咳……”馮印咳了兩聲狠狠瞪了簡多多一眼，簡多多這才生生忍下笑來。
程永明說：“豆丁是青訓隊裏的，經過我和馮經理的評估，還有跟二隊的訓練結果，我們一致認為他適合到一隊做ad位替補，以後會跟大家一起打比賽。”
稀稀拉拉的掌聲響起，簡多多拉了個椅子拍了拍：“來，豆丁坐我旁邊，以後哥罩著你！”
小豆丁拘謹地對著各位哥哥們鞠躬，怯生生地坐到簡多多旁邊，小聲地向兩邊的哥哥們喊了句：“doki哥，Joker哥。”
段嘉卿笑著點點頭。
簡多多則一掌搭在了小豆丁肩上，湊過去悄咪咪地問：“豆丁啊，藝名取好了沒？”
活像個老鴇！
“藝名？”小豆丁肩膀被壓得一沈，轉念一想，應該指的是比賽用的名字吧，他說：“沒有呢，我的id是doubleD。”
“嘖，這怎麽行？”簡多多哥兒倆好地攬過他：“我跟你說啊，取名要有藝術……”
“咳咳！”程永明敲了敲黑板：“別在下面開小會，看這裏。”
簡多多吐了吐舌頭：“電競程永信開課啦。”
程永明剜了他一眼：“我們今天的兩場比賽對YUG的不說了，各方面完成得都十分出色，主要問題出在對手太弱。”
“而第二場，對MNG的比賽，能分析的就多了，整場比賽的經濟曲線如圖。”程永明點開PPT的第一頁，“整場比賽在前25分鐘我們的經濟一直是劣勢，前25分鐘已經處於極度崩盤狀態了，來看一下裝備對比，我們下路的裝備一直遠遠落後於敵方。”
Funny從豆丁生進來開始就滿臉凝重，此時更是一臉不悅。
程永明分析：“這跟JC的gank有極大的關系，但也暴露出我們的一個問題，我們的視野，完全被敵方掌控著，盡管在夢魘沒有關燈的時候，我們的野區也是一片黑暗。”
在英雄聯盟中，做視野用的眼分兩種，一種真眼，一種假眼，假眼插上後直接隱身，真眼則不會隱身，會一直存在；假眼有時間限制，只能查看視野，而真眼沒有時間限制，不僅能查看視野還能找出範圍內的敵方假眼。
Roen歉意地說：“我視野做不出去，剛做好視野都被對方排掉了，而且JC的夢魘神出鬼沒，一旦我走遠了，Funny分分鐘就被秒殺。”
程永明點頭，又放了一張PPT：“敵方對視野的掌控是一方面，另一方面，你們看這段視頻，Joker你在掃描排眼的時候，習慣性的掃了這邊的草叢，但是在轉角的草叢裏，有一個敵方在8分鐘的時候放置的真眼，直到26分了才被排掉，這個眼暴露了狼雙的位置，JC的夢魘次次抓準時機gank成功。”
段嘉卿看著視頻，敵方的真眼就在離他不到10碼近的地方，掃描結束，他直接走了過去，根本沒想過裏面會有一個真眼，想來JC第一次gank能直接飛到他身上也是因為這個眼位暴露了自己吧。
狼雙嘖了一聲，咬牙道：“這個JC做的眼真的陰險，我怎麽就在一邊打怪都沒想到要進去看一下呢。”
程永明笑著搖搖頭，說：“這就是JC這個人的細心之處，更加細節的是什麽呢？這個草叢裏除了一個真眼外，還有一個假眼，你要是進去看到了一個真眼，還會想到有另一個假眼的存在嗎？”
眾人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，豆丁趕緊翻開筆記本認真的記了下來。
簡多多：“陰險……太陰險了……”
Roen：“卑鄙……太卑鄙了……”
程永明笑笑說：“關於游戲細節你們還有很多要學的，今天暫時分析到這裏，小豆丁今後跟著幾個大哥哥們要好好學習，打比賽和平時的rank不一樣，有很多需要運營的東西要自己領悟和體會。”
小豆丁再次站起來鞠躬：“以後請多多指教！”
段嘉卿故意逗他：“哦，就讓你多多哥指教不用我們指教啦？”
豆丁慌張地擺手：“不是的，我不是這個意思，我的意思是是是……”
是了半天沒是出來，段嘉卿收起筆記本敲了一下他的頭頂，“跟你開玩笑呢，以後就是隊友了，不用那麽拘謹。”
Roen也說：“叫ID就好了，哥來哥去的把我們都叫老了，也沒差幾歲嘛。”
簡多多嘟起嘴，故意尖聲細氣地說：“就是嘛，人家也是未成年。”
沒有人理他，大家都出去了，順帶還把門給關上。
他無趣地回到自己座位上，一看自己直播間的金色大字，看了半天，他猛拍段嘉卿的椅背：“Joker！這個土豪誰啊！不會是銀行卡被盜刷了吧？你攤上大事了！”
段嘉卿才剛坐下來就驚呆了。
他抱著不斷撲騰著屏幕的橘太郎，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的直播間躍升到全站第一的位置，人氣值已經直逼800萬！
貓尾直播什麽時候這麽多人了？！
“停停停！別發了！”段嘉卿趕緊喊出聲制止，“什麽情況啊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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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魚進川[至尊嘉賓]：800萬了，可以刪了。】
段嘉卿一怔，他才想起來自己之前說的人氣值到達500萬的話要刪除初戀的事情：“你你你就為了讓我刪這個砸這麽多錢？你成年了嗎？爸爸媽媽知道嗎？我該不會要上央視法治在線了吧！”
網線這頭，餘靖川一聽他天馬行空的想象，撫額搖頭輕笑出聲，打字道：
【魚進川[至尊嘉賓]：成年男性，19歲，身體健康無不良嗜好，目前單身，錢都是我自己的，沒有挪用公款沒有花父母的你放心，乖，把那個人刪掉。】
除了這段置頂的彈幕外，其他的彈幕都是：
【yoyoyoyo】
【這位少俠對我們jojo有什麽想法？】
【這麽寵溺的嗎】
【莫名吃了碗狗糧，魚JO有人站嗎？】
【呵，又一個想當我舅媽的】
看著最後一句話，段嘉卿臉微紅，這是什麽語氣啊！
本著無功不受祿的做人原則，段嘉卿無法心安理得的接受，他轉念一想說：“你加一下站內的好友，我把錢打還給你吧。”
過了一會兒，置頂的彈幕又換了。
【魚進川[至尊嘉賓]：我不缺錢，缺愛】
圍觀了半天的Roen湊過來說：“我給大家翻譯一下這句話的意思就是：Joker，我要gay你。”
“你走開。”段嘉卿把他的臉推開，自己白皙的臉頰微紅，輕聲說道：“小魚你還是私一下我吧，這錢我不能拿。”
說著，他打開游戲界面，找到了傳說中的“網戀”，當著萬千網友的面給刪除了：“好啦，這下子真的刪除了。”
餘靖川看著那個昵稱從好友列表中消失，心情格外舒暢，又砸了十個貓爬架，順帶說：
【魚進川[至尊嘉賓]：不用還我，覺得虧欠的話，今天多播一會兒。】
當著眾多網友的面不好推來推去的，段嘉卿先應下來，想著回頭再找經理看能不能查看魚進川的聯系方式，把錢還回去。
“那今天就播到淩晨兩點，橘太郎睡著以後我們就下播好吧。”段嘉卿舉起橘太郎的爪爪，在粉嫩的肉墊上各親了一口，突然又想起了今天橘太郎跑出去玩了，趕緊呸呸吐了兩下。
TGJoker的直播間一直持續到晚上12點多的時候，TG的隊員們點的外賣陸陸續續到了。
Roen：“肯基基新出的這款炸得還行，就是肉有些柴了，吃起來哢嚓哢嚓的。”
狼雙：“這家手工米粉湯底是大骨熬的，很香啊，米粉也很有勁道。”
簡多多：“這家燒烤不錯啊，這肉考得入骨三分，翅中麻辣適中，椒鹽烤豬手十分入味！”
咕嚕——段嘉卿眼巴巴地看著，咽了咽口水。
喵嗚——被強制減肥的橘太郎也眼巴巴的看著，小鼻子嗅來嗅去。
粉絲們都看出來了，紛紛表示要點外賣到TG基地給Joker！
【JOJO好像餓了，TG的基地地址是什麽來著，我點份外賣給你送過去】
【舅！我給你點最愛吃的千層蛋糕哇！】
【Joker在TG基地慘遭虐待，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！】
【基地阿姨煮夜宵不？】
【最近怎麽老是出現有人故意把JOJO叫成舅舅的？】
段嘉卿回過神來，看了眼彈幕，說道：“別別別，別點啊，我胃不好，晚上不能吃油膩的東西。”他舔了舔嘴唇，眼巴巴地說：“就是，有點想喝奶。”
以前在家裏住的時候，一到晚上睡覺之前段媽媽都會熱杯牛奶送過來給他，助眠又養胃，住到基地裏以後反而沒得喝了。
“咕咕咕”——聞著四面八方飄過來的飯菜香味，段嘉卿終於忍不住了！
他抱起毛絨絨的橘太郎狠狠吸了一口貓，然後放到電競椅子上，把攝像頭對準橘太郎，說道：“橘太郎幫我直播哦，我去便利店買瓶奶喝，你們等我十分鐘！”
橘太郎乖乖地趴在墊子上，大眼睛看著攝像頭，嗲嗲地喵喵叫著。
【橘太郎：不應當，我只是一只小貓咪卻要我直播】
【橘太郎看樣子也餓了呢】
【這麽大了還喝奶啊】
【多喝奶才能像我舅這樣長高高！】
MNG基地，Lion正吃著泡面，背後猛然一股動靜，他轉過頭只看到JC拎著椅背上的薄外套如風般地跑出去了。
※※※
在這片區域裏，集中了好幾家電子競技俱樂部的基地，老的基地就是直接租用的樓，比如MNG，新的基地有些是直接新建的比如TG基地，附近唯一一家24小時營業的便利店就離TG不遠。
春天的夜晚還是有點涼，段嘉卿急著出門沒有帶外套，身上就穿著一件半袖的T恤衫和牛仔褲，剛出TG基地被冷的一個哆嗦。
“嘶——”他摸了摸手臂，長腿邁開，沿著街道跑步前進。
這個點路上空蕩蕩的沒有人，三兩輛車寂寥地開過，他快步來到24小時便利店，買了兩個場合的牌子的袋裝奶，還有兩個熱氣騰騰的鮮肉包。
一切順利。
回去的路上，他似乎聽到什麽動靜，他耳朵動了動，又往前走了一個拐角，在一個寫著錦城環衛的垃圾桶邊，四條野犬正以兇狠地姿勢互相威脅著，個個齜牙咧嘴地瞪視對方，隨時準備撲上去。
段嘉卿的突然造訪頓時吸引了四條野犬的註意力，它們將獠牙轉向他，有些流浪久了的野犬充滿了攻擊性，甚至會成群結隊的追著人撲咬。
段嘉卿在看到四條野犬的時候已經是渾身僵硬了，再看到他們的獠牙和兇狠的姿態時腦子裏已經是一片空白，冷汗直冒，眼前似乎能看到小時候的自己也是這樣被鄉下的野犬追著撲咬，小小的他哭呀跑呀，還是被一條狗追上了，一口咬在屁股上。
幸好外婆及時趕到，護住他，野犬把瘦弱的外婆小腿骨都咬折了，手指被咬掉一根，雖然後來他和外婆都恢覆了，但是卻成了他一輩子的噩夢。
“嗚……”四條野犬盯著他手中的東西，虎視眈眈地圍過來，喉嚨裏不斷發出威脅低吼。
過來了……
它們過來了……
段嘉卿腎上腺素飆升，喚醒了知覺，條件反射地擡手將手中的肉包子扔了出去。
鮮肉包滑出一道完美的拋物線，四條野犬立刻撲過去爭搶，兇狠的狗叫聲響徹天空，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。
沒搶到的野犬再次圍在段嘉卿身邊，大有你不給我就咬你的架勢。
段嘉卿僵硬地後退到靠著墻，極度緊張之下，他眼前泛起了星星點點的白光，耳膜裏突突的跳著，牙根緊咬。
危急時刻！
突然，從一邊閃出一個黑色的人影，一件薄外套揮舞吸引了野犬註意，聲東擊西地長腿橫掃，踢飛了一條野犬，野犬撞到墻壁上，顫顫巍巍地站起來發出痛極的氣音，欺軟怕硬地夾著尾巴逃走了，其他的野犬見勢不妙也飛快遁走。
餘靖川走到段嘉卿面前，擔憂地問：“你怎麽樣？”
段嘉卿仍舊僵立在原地，眼睛木楞木楞的。
餘靖川皺著眉，看到他緊咬的牙關，嘴唇不知道是咬到了自己哪裏，居然出血了。
“松開，Joker，松開牙齒。”餘靖川輕輕捏著他的下巴，“段嘉卿，沒事了，快松開。”
餘靖川怕他傷到自己，強硬地用大拇指擠進了他的牙縫間，硬生生掰開，但是段嘉卿還是在使勁咬著。
“嘶——”餘靖川疼的吸氣也不拿出自己的手指，血液混雜著段嘉卿失控的口水流出來，他盡力安撫著：“乖，那些狗被我打跑了，已經沒事了，別害怕。”
段嘉卿稍微緩了過來，手一伸就緊緊地抱住了眼前的救命稻草，身體打著哆嗦：“它們咬我，還咬我外婆，手指都給咬掉了。”
他嘴角的水漬在擁抱的過程中蹭在餘靖川的頸子上，軟軟的嘴唇隨著說話輕輕地觸碰著。
餘靖川不嫌棄，反抱的更緊，下巴在他額角輕輕蹭了蹭，安撫道：“我知道，我知道的，別怕，有我在不會讓它們咬你的。”
怕狗和被狗咬的事情，段嘉卿在以前的直播中有稍微提到過，餘靖川一件件小事情都記得清清楚楚，也知道為什麽他會這麽害怕。
抱了好一會兒，段嘉卿總算從驚懼中回過神來，慌忙地推開他，想到剛剛那麽親密的姿勢，還是自己主動抱他，段嘉卿有些尷尬。
突然，他想到什麽，拉過餘靖川的手看了一下，都流血了，他不好意思地說：“對，對不起，你的手沒事吧，我去給你買創可貼。”
餘靖川看著他濕漉漉的眼睛，心底一片柔軟，偏偏嘴上卻得理不饒人：“有事，很疼，這幾天打不了比賽了。”
段嘉卿果然更加愧疚了，這對職業選手來說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情啊。
他擡頭說：“我帶你去醫院消一下毒，包紮一下吧？”
餘靖川挑眉：“就這樣把我打發了？”
段嘉卿急了：“不是，我的意思是，都是因為我才影響你打比賽，我會負責把你的手治愈的。”
看他著急的樣子，餘靖川一邊逗他，一邊笑出了聲：“你打算怎麽負責？”
“我……”
段嘉卿還沒想好要怎麽割地賠款，餘靖川笑著說：“逗你呢，這點小傷擦擦藥就好了。”
說罷，他站起身，伸出手到段嘉卿面前，用下巴指了指示意他握住。
“……”段嘉卿坐在地上，仰頭看了他半響，伸出手被他拉起來。
餘靖川撿起地上的薄外套，轉頭對他說：“走吧，我餓了，想喝奶。”
段嘉卿跟在後面，問:“真的沒關系嗎？”
餘靖川隨意地甩了甩手，回頭笑了下，確實有點疼，不過沒有想象中那麽嚴重：“肯定會影響用鼠標，不過問題應該不大。”
段嘉卿一聽更愧疚了，手就是職業選手的第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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